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便相约着来到一座牛棚里见面，那座牛棚，是张红英家的，因为她家养的一头黄牛病死了，牛棚便一直空着，张红英把牛棚收拾的很干净，还铺上了许多干净的稻草，稻草堆里，还藏着一张席子一床薄被。他们在那堆柔软的稻草上，极尽恩爱，极尽缠绵，直到黎明时分，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张红英是个很会疼人的女子，她见李贵义坚持着要把自己的热饭菜换给她吃，她觉得她也不能光占他的便宜，她每日早早起床，极尽所能做上几个美味又营养的菜，一半给孩子们吃，一半装进饭盒里，她自己总是就着菜汤随便吃上一点。然后，又急急忙忙跑进房间换好李贵义买给她的新衣服，头发梳了又梳，这才拎着饭盒背起锄头出门。  

卢小波很早就注意到了张红英的反常，他是个敏感的孩子。张红英的新衣服，腕上的手表，还有脸上那异于往常的兴奋表情令他觉得疑点丛丛。  

他发现了他母亲的秘密。那天晚上，他远远跟在张红英身后，看着她打着手电蹑手蹑脚地来到牛棚里，再然后，他看到了他此生难以忘记的觉得耻辱无比的一幕。  

他的母亲是个贱女人，偷野男人！  

卢小波悄悄地离开了牛棚边，他回到家里，躲在被窝里哭了许久。  

第二天早上，张红英为卢小波和卢丽娜兄妹俩炖了小母鸡汤，每人一碗，张红英碗里的却只有稀饭。卢小波吃完一碗鸡汤后，对张红英说道：“我还想再吃一碗鸡汤！”  

张红英有些尴尬地笑着对卢小波说：”没......没了，过几天我再炖吧！”  

卢小波跑进厨房，偷偷地揭开放在灶台边的饭盒，里面装着半只鸡，还有半盒温热的汤！  

卢小波知道，那些鸡肉和鸡汤是母亲为她的野男人准备的。他觉得他母亲真是一个恶心的不要脸的女人。他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那天正好是星期六，卢小波和村里的一帮小孩骑着破自行车去集上玩，他的口袋里有两块钱，那是他在他母亲的上衣口袋里搜到的。那样一个不要脸的母亲，他凭什么要听她的话？他就偷她钱了，怎么了？  

卢小波也不知道该买点啥。心里装着一腔烦事，他对什么也不感兴趣。  

他路过一个卖老鼠药的摊点，小贩告诉他，他的鼠药没有任何难闻的味道，而且效果极好，没有一只老鼠吃了药能活过第二天的。  

卢小波买了一包老鼠药。从小贩手里接过鼠药的时候，卢小波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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