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不知道，吴阮与房府搭上关系，是靠大娘子的情面，房府是陈家旧交，若不是大娘子作保，房锦绣也未必看得上阮郎。”  

孙芙蓉冷哼一声，“开始，你们拆散了我和阮郎，想靠我的美色，引诱老爷，趁机除掉钱氏，现在钱氏死了，你们就过河拆桥，巴不得我消失。”  

马蹄声越来越近，遥望远处黄烟滚滚，至少也有几十骑纵马而来。  

“我……”雪生一语未落，只见人马逼近，将她们团团围住。  

望着骏马上高大健硕的汉子们，雪生凝眉：“你们是谁？马匪吗？”  

几个汉子们相顾一怔，忽然发出了雷鸣般的笑声。  

雪生咬着嘴唇，挡在孙芙蓉身前：“我是柏家的孙小娘，你们先别伤我，放我丫鬟回去报信。”  

为首的汉子笑了，露出雪白的牙，目光越过周雪生，朝她身后望去：“孙小娘，她就是你交代我们料理的周雪生吗？”  

深山密林，山风渐起，杨树的叶子细细簌簌地抖动着，发出沙沙声响。  

孙芙蓉犹如鬼魅般，从周雪生身后缓缓走了出来，对汉子们娇笑：“正是。”  

雪生回眸，不可置信地凝视着她：“你想杀了我？”  

“杀了你，未免也太便宜了。”孙芙蓉冷笑，“我每每想到，成亲后，要和柏老爷睡在一个榻上，就觉得恶心。”  

“既然我们是姐妹，那么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她眸光凛冽如刀，落在雪生脸上，“我吃的苦，你也要尝。”  

她抬脸，冲为首的汉子道：“按照我的吩咐，把她卖进妓馆，好好招待。”  

汉子大笑一声：“这个您放心，我们兄弟干别的不行，招待美貌的小娘子，可是很有一套的！”  

他的话引逗着众人捧腹大笑，几匹骏马也受到热烈气氛的感染，引颈嘶鸣起来。  

孙芙蓉冷笑，拔掉发髻上的一根玉簪，让自己的头发蓬乱了些，又蹲下身，捧起一把黄土，在脸上拍了拍：“你们干活去吧，我也得回柏家报丧了。”  

为首的汉子应了声，翻身下马，将雪生捆成了粽子，拴在马背上。  

雪生躺在马背上，远眺着孙芙蓉袅袅婷婷的倩影，她即将下山去，回到她们出发的地方，那里有冬青的马车接应。  

而她周雪生，却在颠簸的马背上一路西行，那里是杭州的贫民窟，有最下贱的妓馆。  

她闭上了双眼，不知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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