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姑为嫁给老公和父母断绝关系,生了三个儿子后,老公就和一个卖艺姑娘好了,抛下堂姑和三个儿子,直到70多岁,才回来想让儿子给他养老,儿子在妈妈的劝说下确实养了他,命运却给了他悲惨的结局。
堂姑的老公是一个江湖艺人,走村串巷,敲锣打鼓,耍武术与嘴皮子的那种人,这种江湖卖艺我们方言说是“玩把戏的”,看把戏在那个年代也是农村难得的消谴。
堂姑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人,堂姑的父亲我叫大爷爷,是我爷爷的大哥,一家好女百家求,堂姑18时就订了一门亲事,是大爷爷的一个朋友,条件相当,和大爷爷一起揽木工活计。
那一年村里来了卖艺班子,因为天气突变,暴雨冲断了我们村里与外界的唯一通道,一个破烂的小木桥,导致卖艺班子在我们村子里住了好久。就住在堂姑的隔壁一处空宅院里。
堂姑19岁,出来进去与艺班子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老看他们在院子里练功,当时大爷爷准备年底给堂姑办婚事,堂姑却喜欢上了艺班子里一个帅小哥,不知道怎么两个人就好上了。
伯母发现了,伯父伯母大怒,说堂姑伤风败俗,那年头,不能自由恋爱,必须由父母相亲订亲才是正经姑娘。加上堂姑本身已经订好了婆家,再搞这一出更是为人所不容。
堂姑执意要去把订的亲事退了,嫁给卖艺小哥,大爷爷把堂姑吊在房梁上结结实实打了一顿,堂姑挨打的时候,远远的院子外,卖艺小哥缩在角落里,全程听完了堂姑的惨叫。
打完之后,堂姑依然不改初衷,当夜就逃出家门和小哥一起趟河逃出了村庄。
小哥家离我们村并不远,大爷爷第二天带好些人一起去小哥家里要人,二个人根本没有回家,大爷爷把小哥家的里锅砸得粉碎。别的也无计可想,只能去和朋友说了退亲。
那段时间,大爷爷都不敢从人群中走过,谁家的女儿要是自由恋爱和人跑了,那可是能丢人丢到几十里开外。
之后堂姑怀孕后才悄悄的回到小哥家,大爷爷知道怀孕了,也无计可施。后来有了孩子,开始的两年,堂姑带着孩子多次上门想求父母原谅,每次大爷爷都把她带的礼物远远的丢出去,不让进门。
后来堂姑也死心了,以为娘家彻底不愿意认她了,也就不再来了。
她老公依然长年跟着把戏班子到处跑着卖艺,她在家里种田生娃,生了三个男孩子,二胎是一对双胞胎。
本来跑江湖也赚不了多少钱,堂姑又带着三个孩子,田也种不好,日子过得也很紧张。
然而二胎一岁多的时候,她老公突然不再回来,平时都是出去十天半月就会回来几天,那年从秋收回来一次后,再也没有回来。问戏班子的人,说他换班子了。
堂姑到处找人打听还是没有打听到。本来就很穷的家更穷了,因为堂姑不是明媒正娶的,公婆根本没有给她准备房子,她们一直住在临时搭建的草房子里。
老公不再回来之后,公婆和小叔子开始想方设法挤兑她,希望她能带着儿子们走人,当时人们,收入主要就靠几亩田,如果把她挤兑走,公婆和小叔就能得到她的田产。
有人说要她改嫁,她和老公根本没有打证,随时走人都可以,但她痴心啊,总觉得男人一定会回来的。
后来,她虽然没有改嫁,小叔子还是霸占了她的田地。她开始带着三个儿子们讨饭,方圆十里八村都知道她,可怜人,她讨饭单单隔着我们村,大爷爷听说了,心痛啊,这个不听话的女儿,到底有了不好的结局,做父母的怎么可能有幸灾乐祸之心呢,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开始几年无情的拒绝女儿进门,女儿日子难过了,大爷爷心痛地把母子四人都接回了家。
大爷爷开始托人外出打听堂姑老公的消息,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在我们那里二百多里外的地方有人见过他。大爷爷找过去一看,男人竟然和一个女人出双入对,儿子都生了。是和他一起卖艺的女人,大爷爷气得甩了他几巴掌。回来就张罗堂姑嫁人,堂姑却依然不肯,家里儿子媳妇一大堆,长期住在一起也不是办法,大爷爷借债帮堂姑搭了两间房子独住,把自家田分给堂姑两亩,说就当个儿子守在身边吧。
在父母的帮助下,堂姑的日子虽然难,孩子还是拉扯大了。
孩子们都长得帅,虽然条件不好,都顺利的娶妻生子,堂姑一生艰难,总也算过上了儿孙满堂的日子。
谁也没有想到过堂姑的老公还会回来。
那一年,村里来了一个老人,说找堂姑,几十年不见,却也还能认出,就是她的失踪半辈子的老公。原来他在外面的家失火了,一家人,儿子儿媳孙子老伴,全部没了,只有他一个人当天夜里外出回去晚,幸免于难。
这个抛家弃子半辈子的男人,连他亲娘死活都不回来看一眼的男人,成了孤寡老人,他突然记起他在家乡有三个儿子,厚着脸皮来投奔。由于他多年不回来,他娘都死了,兄弟也拒绝他进门。
三个儿子都不肯认他,堂姑好说歹说,儿子们同意给他口饭吃。就在村外搭一处草房子给他住,儿子们勉强给他够吃的粮食。这个对家庭对孩子毫无责任心的男人,孩子能做到这样已经是看了妈妈的面子了。
在一个冬天,天真冷,寒冷的清晨,有人发现他的房子已经一片灰烬,尸体被人找到时,已经不成样子了。大家猜想,可能他想着灶里留点木柴燃烧好取暖,灶里的木柴引燃了其他柴火,又引燃了屋顶的草房,冬夜,家家缩在被窝里,他的草房又在村外,没有任何人发现。当然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没有人知道真相,也没有知道他临死的心情与状态。
堂姑还是带着儿子们给他埋葬了,但没有人掉一滴眼泪。
乡邻们很多人都说,这个男人就是得了报应了,堂姑本来订的好好的亲,他的掺合坏了堂姑一生的幸福,破坏了堂姑本来门当户对父母祝福的婚姻,却又对放弃一切嫁他的女人始乱终弃,在他和别的女人在异乡过日子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记起过家里的女人和三个儿子,甚至连他自己的母亲也可以几十年置之不顾。
在老年失去了一切的时候,竟然还有脸皮回来找被自己抛弃了几十年的妻子和孩子,既使堂姑好心的让孩子们给他饭吃,连老天都不愿意他安享这晚年。
从他的人生看,似乎报应是存在的,但是从科学道理讲,哪里会有因果报应呢?他得到的不是老天安排的报应,天只会下雨,不会安排报应,他得到的是人安排的报应。他抛家弃子多年,自然得不到孩子的精心照顾,这才是“报应”,至于火灾什么的,不过是客观条件加偶然性所致,和报应完全无关。
这世间很多事,都是人与人之间的因果,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做善事,结善果。如果人人以善良为准则,不以恶小而为之,不以善小而不为,这世界该多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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