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外人造子宫的初步捷报给人类生育带来了福音，小羊渐渐长出毛发也令人开心——但是那些不知名的“小白鼠”们命运如何呢？既然发出了这个圣母的提问，那今天就科学地“圣母”一番，我们来聊聊动物实验。

布奇(左)和罗素(右)

图片来源: http://www.uib.no/fg/dyreavdelingen/67748/norecopa

　　1959年，威廉·罗素和雷克斯·布奇（William Russell）和雷克斯·布奇（Rex Burch）出版了《人道主义实验技术原理》这一重要著作，其中强调了减少（Reduction）、优化（Refinement）和替代（Replacement）动物用途，被称为“3R”原则。这些原则鼓励研究人员尽力将实验中必要使用的动物数量减少到最低限度，减轻或减少动物忍受的痛苦，并在可能的情况下用非动物替代物代替动物的使用。尽管罗素和伯奇引起了这个问题的关注，但研究和测试中使用的动物数量仍在不断增加，由此引发了严重的伦理和科学问题。此外，虽然“3R”概念的提出十分重要，但它们并没有充分反映我们在动物认知和情感能力、动物的个体利益和与动物研究有关的潜在危害的最新认识等方面的实质性进展。本文概述了关于在研究和测试中使用动物的伦理和科学考虑，旨在促进道德和科学进步。

　　始于3R，不止于3R

　　全世界每年至少有1亿只动物被用于研究与实验中。由于要准确量化在实验中使用的或准备用于实验的动物数量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实际数字很可能比估计得还要高。在大多数国家不要求全面公开报告动物使用情况。然而，根据现有资料显示，过去数十年来，研究中使用的动物数量并没有大幅度下降。

　　虽然当前动物研究以“3R”原则作为指导方针，但现有方针是否全面、现有方针是否被贯彻等问题仍然存在。虽然“3R”作为动物研究中的重要概念，但它们并没有充分反映如今动物研究领域的新进展，如对动物认知和情感能力的最新认识，对动物研究固有危害的最新理解，以及关于动物在社会中的地位变化的文化观点。另外，关于动物测试的有效性和研究预测预期结果的有效性的问题已经提出。

　　2010年8月，乔治城大学肯尼迪伦理学院、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动物试验替代方案研究中心、体外科学研究所和乔治华盛顿大学和责任医药医生委员会在华盛顿特区联合举办了为期两天的多学科国际会议，旨在解决实施动物研究替代品在科学、法律和政治方面面临的机遇与挑战。为期两天的研讨会旨在推动研究动物使用衍生的伦理与科学问题，并重点探讨了当前保护措施的充分性，强调了在基础研究、药物研发和医药毒性监管中推广使用动物替代品的承诺和挑战。与会演讲者通过讲解病理学、认知心理学、神经科学及相关学科，对动物的认知和情感能力进行了回顾，并提供了新的见解。演讲者还探讨了动物研究的危害，并涉及在研究中的使用动物的伦理意义。最后，几位与会者还介绍了在药物研发和监管毒性测试中使用动物替代物的最新科学成果。

　　法案颁布，但人与动物有别

　　对于十九世纪末期和二十世纪上半叶新兴医学研究的忧虑引起了人们对动物研究的关注。随着一些惨无人道的研究项目被披露，对在科学实验中使用人类为实验对象的质疑声越来越大。这些实验包括二战期间纳粹德国政府对大量囚犯进行的一系列医学实验和塔斯克吉梅毒研究。这些恶性事件推动了纽伦堡法典、赫尔辛基宣言和国家保护生物医学与行为研究人类受试者委员会（1974年）以及由此产生的贝尔蒙特报告的建立。今天，这些准则为保护人类研究课题提供了一个平台，其中包括尊重，善良和正义的原则，以及对弱势群体的特殊保护。

　　保护研究中所使用的动物的法律也已经建立起来。英国议会于1876年通过了第一套对动物的保护措施，其中载有《虐待动物法》(1876)。大约九十年后，美国通过了有关用于研究中的动物的规定，其中包括了《实验动物福利法案》(1966)。随后，全国乃至世界范围的法律和准则已经为实验动物提供了基本保护，但现存规定仍存在明显不足。例如，美国《动物福利法案》的保护对象不包括研究用育种鸟类、大鼠及小鼠，而这些专门为实验培育的动物占实验动物总体的90％以上。相比之下，一些特定品种的狗和猫却受到了特别关注和保护。与此同时，虽然鸟类、大鼠及小鼠不在《实验动物福利法案》的保护之列，但美国联邦资助研究的监管准则却包括对所有脊椎动物的保护，其中就包括了鸟类和哺乳类。由于美国政府“关于在测试、研究和培训中对脊椎动物的使用和管理准则”必须与《动物福利法案》保持一致，规定的不一致性再次体现出来。

　　虽然在保护人类和动物这一研究科目上取得了长足进步，保护人类和保护动物的性质却明显不同。人类保护强调旨在保护个人和群体利益的具体原则，有时甚至有害于科学问题。这与动物保护指南有很大差异，在动物保护领域，科学问题的重要性通常优先于个体动物的利益。虽然科学家和伦理学家发表了许多与动物研究伦理相关的文章，但目前的动物研究指南并没有阐明人与动物研究指南之间的中心差异的理由。目前，大多数指导方针的做法是以人类广泛受益为基础进行动物研究。只要利益看起来可以实现，这些指导方针通常允许动物研究独立于个体动物的成本，其中包括动物的利益受损。

　　动物具备认知与情感能力：新理解下的伦理考虑

　　通过对动物情感和认知的越来越多的研究，我们可以进一步研究个体动物的成本这一概念。过去几十年发表的研究大大加深了我们对动物知觉的理解，这些研究表明动物身体受到伤害的可能要大于预估，而且目前的保护措施需要重新考虑。现在科学家和伦理学家们普遍认为，实验动物是可以感受到痛苦的。潜在的伤害原因包括侵入性手术，疾病和剥夺基本生理需要。许多动物的其他伤害来源包括社会剥夺和丧失履行自然行为的能力等因素。许多研究已经证明，即使是对温和处理的反应，动物也可以在生理和荷尔蒙水平上产生明显的变化。

　　尽管疼痛是主观经验，但是多学科的研究提供了动物能够感觉到疼痛的客观证据。动物表现出对疼痛和许多情感状态的协调反应与人类表现的情绪类似。动物与人类具有遗传、神经解剖和生理上的相似性，而且许多动物以与人类相似的方式表达疼痛。在精神病理学上，动物也与人类在遗传、发育和环境的危险因素方面有着相似之处。例如，当感觉疼痛，动物与人类相似，其恐惧（痛情绪）在相较疼痛（痛感觉）较弱组织性的皮下神经回路中传递，并且这一说法已经在各种各样的物种中被记载。在许多对动物的描述中也记载了更为复杂的动物心理压力的标志，其中包括非人类灵长类动物、狗、猪、猫、鸟类和啮齿动物等。焦虑症如创伤后应激障碍等现象，也在包括黑猩猩和大象在内的动物中被观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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