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属于颠覆性的美国领导人,他在竞选时期和候任总统时释放的政策信号,可谓完全逆转了美国传统的内政外交路线。
他逆转前总统奥巴马的核心内政——全民医保,放弃TPP。外交上,他对欧洲和亚太盟友都不那么满意,经贸上认为德国和日本具有汇率操纵之嫌。安保上,特朗普认为美国承担了北约和亚太太多的安保费用,认为对美不公平,要求盟国多分担费用。
了解这些,才会客观评价特朗普之前对中国的呛声。他对中国汇率、贸易方面的指责,和对日本、德国一样,都是对主要经贸伙伴发出的警告,这也是其逆全球化立场的典型折射。
3月19日,在蒂勒森国务卿拜会习近平主席时,对中美关系的原则性论定——美方信守中美两国“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的原则。而这,正是中国主张的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核心内容。
蒂勒森对中美关系的原则评价,立意高且具现实主义。关键是,这也殊为不易——全世界都认为特朗普不靠谱,而且从前总统奥巴马到美国舆论场以及好莱坞和IT大佬等,都和特朗普对着干。特朗普的内政措施,特别是他两个版本的“禁穆令”,在美国各州和司法界受到阻滞。在外交上,欧洲盟友至今还没有接受特朗普,对于特朗普的贸易保护主义和反全球化立场不以为然。在北约安保费用分摊上,也和特朗普不同调。特朗普也坚定和欧盟主要国家唱反调,他对英国脱欧表示支持,高规格接待英国首相特雷莎·梅,但是对于来访的德国总理默克尔,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不仅没有握手,而且在推特上强调德国欠北约和美国钱。同样的博弈还发生在德国G20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上,在美国坚持下,公报删除了反对贸易保护主义的内容,同时气候协议承诺也被放弃。
相比之下,东方的中国和日本的表现相当智慧。中国对特朗普的挑战,除了说理,强调中美两国建交的政治基础不可动摇,就是不断向美国喊话中美经贸关系的利益攸关。尤其“两会”期间,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和商务部部长钟山以详实的数据,强调美国若发生贸易战,美国企业受损最重。因为美国企业在华投资,超过九成的利润被美国拿去。
特朗普总统前身是商人,对中美两强经贸利益攸关有着更深刻的理解。他的执政之要不是奥巴马时代的价值观同盟,也不是为了继续花钱埋单维持美国的全球领导虚名,而是全方位的“美国优先”。相比欧盟对美国的不屑,中国客观理智的态度,让现实主义的特朗普相信和中国维持建设性的合作关系,更符合美国的利益。
正因为如此,蒂勒森此番东亚三国行,他在日韩对朝的严厉调子以及对中国的施压姿态,到了中国明显变温和了。蒂勒森不希望激化中美冲突、而希望中美关系“相互尊重”,可以理解为特朗普政府对中国释放的善意。当然,这也是特朗普政府尽尝内政外交的“世态炎凉”后对中国的自然反应。毕竟,中国对美国的政策主调客观、温和、理智。
中美两国已经进入了战略稳固期,这对两国、亚太和全球都是利好。(张敬伟系察哈尔学会高级研究员、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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